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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者

第200章 无情被拒

副连长又道:“报告军座,可他们说他们不是日本人,其中有两个穿着日军制服,四个穿便装。”

一旁的参谋长申斥道:“你们自己审审不就完了,这点小事也要报到这里。”

副连长再道:“不是,报告参谋长,里面有个年岁大的非要见军座,所以……”

李玉堂道:“乱弹琴,我哪有那个功夫见哪个,先押起来。”

敬了个礼的副连长说声“是”,往外走着时却嘟囔道:“他说他报上名号您就得见,我哪敢不报。”

李玉堂一愣,不是谁随便敢说出这种话的,遂朝副连长招着手说:“过来过来,你直接报出名号不就得了——谁?”

副连长嗫嚅着说:“他说他叫曾克凡。”

“曾克凡?好熟悉啊。曾,克凡……想起来了,是甫铭兄,对,直接报字号不就得了,我认得你曾克凡老几呀。”李玉堂露出一副喜出望外的表情。

“就是你那位军*情*局任职的同好?”参谋长道。

“世上还有第二个甫铭兄吗?这我真得出去迎迎,有两年没见了,他怎么蹿到这儿来了?”李玉堂边说着边走出指挥所。

山下小路那头,几名持枪国军士兵押着几个人过来了,其中一人的三八大盖上飘着一件**,中间被簇拥着的正是满身邋遢的曾克凡。

老远他就认出了李玉堂,扬起手臂大声吆喝着:“瑶阶兄,你就是这么款待你的老朋友的吗?”

李玉堂哈哈大笑两声:“还不把你那破白旗给扔了,就这么想当我10军的俘虏吗?”

曾克凡亦大笑道:“万一让你的人不明不白一梭子扫了,我老曾算烈士啊还是枉死鬼?”

说话间,两个人先是快步疾行,继而小跑着向对方扑去,双双紧紧搂抱在了一块儿。

一个说:“想死我了,甫铭兄!”

一个叹:“真没想到还能见着活的瑶阶兄啊!”

双双把臂走向指挥所,参谋长等众军官在门口恭恭敬敬地接着了,看俩人那亲热劲,非一般的交情。

李玉堂用力拍着曾克凡的肩膀向他们隆重介绍。

“诸位,这位甫铭老弟是我李玉堂生死之交,亦是令日本情报界闻风丧胆的军*情*局情报二处的瓢把子。怎么?都不认得?对啰,他属于那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人物,你们没那个幸运很正常。但好歹看在我老李的面子上,掌声响起来。”

在一阵噼里啪啦的掌声中,曾克凡对众军官道:“瑶阶兄仍一如既往的风趣,但略有些言过其实了。我很惭愧不能与诸位一道拼杀在前线,你们才值得这样的掌声,向你们敬礼!”

曾克凡的“敬礼”二字几乎是吼出来的,随即“啪”的一声一个极为标准的立正敬礼,潮红的眼眶里亦盈出点点泪珠,一派真言真情感人肺腑。

参谋长率先握住曾克凡的手,感慨道:“看得出,老兄是真性情人,我交你这个朋友了。”

有他带头,其他军官们纷纷过来争相与曾克凡紧紧握手,激动与感动交加的曾克凡哽咽声声“谢谢,谢谢。”

一名少校参谋跑进指挥所一手拎着一瓶茅台,一手抓着三个茶缸跑了过来对李玉堂说:“军座,您是不是得和曾处长喝一杯。”

李玉堂爽朗一句“要得”,引来一阵哄堂大笑,概因他并非四川人,这声喊有些不伦不类,完全是奔着曾克凡这个四川佬去的。

众军官们簇拥着李玉堂和曾克凡进了指挥所,李玉堂挥挥手让他们散了,拉着曾克凡和参谋长到一张桌旁分头坐下,然后眼盯着曾克凡颇有意味地说:“言归正传。甫铭兄,你冒着炮火奔着我10军而来,是慰问、视察还是有啥阴谋?”

曾克凡呵呵一笑道:“瑶阶兄,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直接?”

李玉堂亦笑道:“我直接吗?已经绕了好大一个弯了,算客气的了。”

曾克凡遂道:“那我就闲话少叙直奔主题了。这次我是专程向你求援来了。”

李玉堂大手一挥:“要多少人马尽管开口,我准了。”

微摇首的曾克凡道:“我不要你的一兵一卒。”

李玉堂和参谋长对视一眼:“那你要哪样?”

曾克凡做出一个架炮的手势:“我要你的重炮。”

身子往后一仰的李玉堂嘴角扯出一分笑,拉着曾克凡起了身一同走到瞭望窗口,从一名参谋手里要过一架望远镜递到曾克凡的手中。

“你先看看对面。”

镜头里,一片炮火就像一个微缩版的过年放炮仗的景致,满是太阳旗和日式钢盔腾空弥漫。

曾克凡讶然而欣喜道:“这是你的炮火?”

李玉堂豪爽一句:“总不会是日本人自己炸自己吧。”

曾克凡感慨地连连摇着头说:“太奇妙太壮观了,曾几何时轮到日本人这么挨咱们的炸了!”

“可有人瞧着不乐意了呀。”李玉堂挖苦道。

“别拐着弯骂人。”曾克凡撂下望远镜转身面对李玉堂。“你若是知道我拿着你的炮去轰哪个,比这可过瘾多了。”

“没这回事。”李玉堂鼻孔里一哼。“打了小日本这么多年,就这回让我彻底过瘾。”

“那未见得。”曾克凡扯着他走到沙盘边上。“你听说了皇室观摩团吗?”

“那是个什么鬼?”李玉堂摇摇头,“没兴趣也不关心。”

“你先听他说说嘛,又不少块肉。”参谋长出面转圜了。

李玉堂白了他一眼:“就你晓得做好人。哪怕他说破天,也别想从我这儿撬走一颗炮弹。”

人家懒得理他,冲曾克凡努努嘴,说你的,我听着。

曾克凡感激地点点头,沉下脸面,将皇室观摩团的来龙去脉以及自己在南京袭击皇室观摩团的遭遇说了个大概,讲到彼时的人员前赴后继惨烈牺牲实况,不由得泪水涟涟。

待稍许稳定了一下情绪,他神色黯然道:“我是不能再拿他们的生命做无谓的牺牲了,也是根据皇室观摩团成员将乘坐装甲车的现状,才想到用重炮轰击这一招的,也是要为那些枉死的英魂讨还这笔血债,我发过誓的。长沙干不了他们,我就去武汉,武汉干不了,去宜昌,再不行,我就投嘉陵江。”

最后一句话,他是激李玉堂的。凡事都要讲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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